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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6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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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中午, 織田作之助拎上了兩只小崽崽,一道往武裝偵探社去。他負責開車,雪枝和中島敦負責坐車。

坐在後座上, 中島敦雙手捏著斜挎包的帶子,緊張到眼睛不知道該往哪裏放比較好。

織田作之助從後視鏡裏看出了他的無措, 便說:“放心吧, 雖然現在手裏沒有駕駛證,但我開車的技術還算不錯。”

“啊, 啊哈哈…”中島敦只能幹笑。

不, 敦君絕對不是在因為這件事緊張。

雪枝小幅度地晃了一下袖子, 狀似無意地說:“說起來…你們兩個人好像還沒有機會互相介紹過?”

織田作之助回想了一下,點頭道:“運氣不好,沒有來得及。我叫織田作之助, 朋友們習慣稱呼我織田作,你也這樣稱呼我就好,中島。”

“啊, 是!請多指教,織田先生!”

聽見他的稱呼, 織田作之助日常平板的表情產生了細微的變化。雪枝在邊上觀察, 覺得這個表情可以用‘無奈’來形容。

看來織田作這個稱呼方式已經刻進他自己的DNA裏了。

看看你做的好事,哥哥。

“真的不用這樣拘謹的。”紅發男人只能嘆息。

到了偵探社樓下, 遠遠的,雪枝便看到一身沙色的太宰治坐在‘漩渦’咖啡廳靠窗的位置。他的手指上掛著一個幹凈的咖啡杯, 正百無聊賴地用手指勾著它上下甩動。

遲早掉到地上賠錢。

雪枝很無情地想。

而他沒有錢。

天知道她第一次看到太宰治的存款數字時, 內心有多麽的震撼。

太宰治,前port mafia幹部,卡裏的餘額居然只夠買幾瓶燒酒。她完全想象不出這個人除了用別人的錢或者賒賬之外, 還有什麽用來茍命的資金來源。

順帶一提,她那天晚上回家之後才發現自己挎包裏的銀行卡丟了。那張卡是當初中原中也幫她辦的,裏面存著從津島家帶出來的幾百萬。

那時候她想買紅酒給中原中也,甚至和與謝野晶子商量好了門路。但還沒來得及買,就被迫死了一次,那些錢就這樣原方不動地被留了下來,結果最後卻是個被太宰治無情摸走的命運。

“呀,織田作,雪。”太宰治向從店外走進來的三人揮了揮手,“這就是你們說過的少年?”

“我是中島敦,您好!那個…您是?”

織田作之助說:“太宰,太宰治。”

“您好,太宰先生!”小老虎深深地彎下腰,向這位看起來極為出色的優秀男士(?)九十度鞠躬,“今天麻煩您了!”

“誒?是這樣的性格啊。”太宰治用很輕的聲音說,中島敦沒有聽清,疑惑地眨了兩下眼睛,換來鳶發男人更溫和的笑容。

“不用怕,今天你只是來初次報道,認認路而已。”

“是…那個,兩位難道是兄妹麽?”中島敦小心翼翼地問道。

雪枝的動作一頓,連太宰治都明顯地楞了一下。

中原雪枝:“…怎麽看出來的?”

中島敦:“誒?難道不是麽?對不起,是我誤會了!”

“不不,你猜對了。不過真難得啊,”太宰治撐著下巴,笑瞇瞇地觀察著少年,“我和雪雖然有同一個父親,但是生母不同呢,我們兩個長得也沒有多相像…”

“啊,這樣啊。”知道不是自己說了錯話,中島敦不好意思地撓了一下後腦勺,說:“兩位雖然不是非常像,但是眼睛的形狀其實蠻像的,還有…笑容的感覺?我也說不明白,就是下意識地這麽覺得了!”

‘直覺系’幾個字從中島敦的背後冉冉升起,閃瞎了在場三人的眼。

織田作之助:“…哇哦。”

雪枝默默海豹鼓掌。

太宰治用力地拍了一下中島敦的後背:“好,少年,直接出門,順著樓梯去四樓吧!我作為你的介紹人就不參與進去了。”

中島敦用力點頭:“好的,請問貴社的名字是?”

‘你沒告訴他?’太宰治用眼神和雪枝交流。

雪枝搖頭:‘當然沒有。’

於是男人清了一下嗓子,說:“是武裝偵探社。”

“好,武裝…偵探社!?!”中島敦驚恐地大喊,連尾音都變調了,“哈!?居然是治理著橫濱的黃昏,人均異能者的那個武裝偵探社??”

“噗噗,不是人均,文員小姐姐是一般人哦。”太宰治雙手比叉。

白發少年惶恐地看向雪枝,眼睛裏面寫滿了:‘求求你,雪枝小姐,告訴我這是假的!’。

端坐在沙發上的雪枝扯出了大和撫子般溫柔如水的笑臉,微光點綴著她的發絲,變成在她發上流淌的濃金。

“敦君。”撫子紅唇微啟,用能滴出水一般的聲音說出了無情的話:“來不及了,你已經站在偵探社的地盤裏了。而且你答應了蘭堂,要付工資住在一起哦。”

中島敦快哭了,“說好的不會騙我呢!雪枝小姐!”

“哎呀,我沒有騙你啊,我只是沒有告訴你而已。”

“嗚嗚嗚…雪枝小姐!”

看著抱頭蹲在地上的少年,雪枝挽起衣袖,動作輕柔地拍撫他的發頂。中島敦顯然沒有受到過這種待遇,他驚慌地仰起頭。

“雪枝小姐?”

“沒事的,敦君可以做到的。”雪枝蹲在他身前笑著說,“你可是連變成老虎時都會心疼果樹的善良大貓貓,而且你在中也的暴揍下堅持住了哦,目前還有比這個更可怕的事麽?”

“…沒有。”中島敦下意識搖頭,“啊不是,我不是說中原先生可怕!”

“嗯嗯,所以拿出這些善良和勇氣,偵探社的大家一定會認同你的。”

雪發少女的指尖點在中島敦的額頭,小老虎被她戳得臉頰偏紅,捂著腦門說不出話。

“…我我我,我出發了!”

看著少年雄赳赳氣昂昂地沖出咖啡廳大門,太宰治假惺惺地嘆氣:“再哄一哄,這孩子都可以拿去賣了。”

“對待貓貓的事怎麽能說哄呢,這是順毛擼而已。”

看著對視微笑的兄妹倆,織田作之助端起水杯喝了一口,“要去吃飯了麽?”

太宰治眼睛猛得亮起,像個小學生那樣幼稚地高舉起手:“去!”

三人走出咖啡廳,在路上,織田作之助的存在驚掉了三花貓嘴裏的小魚幹。而曾經死的不能再死的織田作摸了摸貓咪的腦袋,把魚幹撿起來,塞回貓咪的嘴裏。

三花貓:呸,都是灰。

“織田作現在喜歡貓了?”

“本來也不討厭,不過在家裏是我負責照顧杏子,還有給它減肥。時間長了,看著貓就覺得很可愛。”

“我懂,我太懂了,貓真的是絕妙的生物。”雪枝煞有介事地抱臂點頭,“我的潛意識告訴我,就算前代的我偶爾也會後悔,為什麽自己當初會把眷屬定為犬科的狐貍,而不是貓貓呢?”

織田作之助表情糾結:“啊,我個人倒是對變成狐貍接受良好,貓就有點…”

太宰治抱著肚子在邊上狂笑。

到了餐廳,三人點完餐坐在包間裏,太宰治暗戳戳地從口袋裏翻出一個手機,擺在桌上。

“你在中島身上放了竊聽器?”聽著手機裏傳來的聲音,織田作之助恍然道,“啊,我說你為什麽要特意拍他一下呢。”

太宰治:“不愧是織田作,懂我哦。”

雪枝喝著果汁,聽著手機裏喧鬧的爭吵聲,問織田作之助:“老師,你之後要不要也去偵探社應聘試試?”

“我?”織田作之助楞楞地說道。

“沒想過麽?”太宰治翹著腳問他。

“也不能說是完全沒想過,但我加入偵探社之後,家裏的氛圍會變吧?”

中原雪枝:“為什麽會變?…啊,雖然我要跟著中也加入port mafia,但是我們倆的工作跟老師和蘭堂關系不大的。一者,port mafia本來就奉行禍不及家屬這個原則,對吧?再來,因為蘭堂麻麻的存在,森先生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,基本不會走強迫路線的。”

太宰治嗤笑:“沒錯,一個是死而覆生的法國超越者,另一個是不知道上限幾何的豐收、商業神明,只有交好才是森先生奉行的最優解。”

織田作之助點點頭,表示自己知道了,“那等到中島通過考核後,我也去向偵探社的社長申請一下吧。”

“好,織田作同事.ver收集達成!”太宰治用力拍手。

正閑聊著,手機裏傳來了主演谷崎潤一郎的大吼聲。他用怯懦且猶豫的語氣說:【好啊,我可以放了你們,你們所有人我都可以放過。但是你要把中原雪枝帶過來!我看到你們一起過來了!】

中島敦慌了:【為什麽!雪枝小姐什麽都沒做啊!】

【不,我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,有一半都是她害的!】是她拜托太宰先生介紹你入社,害我頂著被揍死的風險演戲的嗚嗚嗚。

“這個也是劇本?”織田作之助訥訥地問道。“聽起來很真情實感。”

太宰治:“劇本的一部分,算是考察一下感恩心。”

“這樣啊,的確很有意義。”

雪枝托著腮,垂著眼等待中島敦的回答。小老虎用顫抖的聲音說:【我……用,用我來換可以麽?】

谷崎潤一郎驚呆了,【你要為了她去死?】

【我不知道,我,我也不知道。】

“傻小子。”雪枝嘆了口氣,“真傻。”

最後,中島敦抱住了社內準備好的炸彈模型,用身體成為了眾人的盾牌。他用自己面對死亡的勇氣和善良向福澤諭吉展示了真實的自己,最終得到了他的認同。

全員皆大歡喜,除了中島敦。他抱著假炸彈在地上坐了半天,才猶猶豫豫地問了一句:【雪枝小姐到底…做了什麽啊?】

谷崎直美被逗得哈哈直笑,【雪枝是我們的朋友,剛剛的話只是哥哥在因為對著國木田先生演戲而絕望哦。】

谷崎潤一郎:【啊,啊哈哈…我只是抱怨一句而已,不要告訴中原啊。】

“你在幹什麽,雪枝?”織田作之助問正在戳手機的少女。

雪枝向他彎了一下眼睛,說:“祝賀敦君通過考核啊。”

“哦,等待會兒回去時,我們去甜品店買個大蛋糕吧。”

太宰治:“你在養孩子麽,織田作。”

“中島看起來有點膽小,還是個剛入社會的年輕人啊,而且他在孤兒院應該沒有得到很好的照顧。太宰,可以委托你這件事,查一查他在孤兒院時發生的事麽?”

正在擺弄電話的雪枝也探頭道:“對對對,敦君的異能力不受控,按理說以前應該也數次引發過混亂。我也挺想知道那個孤兒院是怎麽把敦君養到這麽大,都沒有在社會上引發輿論。”

面對著好友與妹妹亮晶晶的眼睛,太宰治沈默了。然後他別開頭,向兩人筆出‘ok’的手勢。

“就算是織田作和雪,也要給我委托費哦。今天這頓飯要織田作請!”

“本來就是我請啊,找你吃飯,我花錢是應該的。那下次一起去喝酒,作為今天的委托費,怎麽樣?”

太宰治被擊沈了。

而雪枝手裏的電話終於撥通了,“餵,中午好,谷崎君。”

“誒,啊?中,中午好啊,中原!”谷崎潤一郎心虛地說道。

“敦君沒有電話,所以我想借你的手機用一下,對他成功通過考核說聲恭喜。”

“這樣啊,我知道啦。我這就——”

“怎麽了,谷崎君,為什麽不說話了?啊,難道你說了什麽關於我的壞話?”

“…對不起!”

成功逗到了谷崎潤一郎,雪枝‘呼呼呼’地捂著嘴偷笑。而谷崎直美嬌笑著打趣自家兄長,隔著電話和雪枝一唱一和,把谷崎潤一郎打擊到抱頭蹲防。

谷崎直美:“那麽我就先把手機給中島君了哦,雪枝。嗯嗯,羞愧的哥哥也很可愛,我要去好好品味一下!”

中島敦從她手裏接過手機,“雪枝小姐,我通過考核了!”

“嗯,我已經知道了。恭喜你,敦君,這樣一來你就是出色的社會人了。接下來在偵探社的工作,也要加油啊。”

“是!”

這一刻,中島敦覺得自己如獲新生。

在接下來的的一周裏,還是個新人的中島敦迎來了織田作之助這個更新人的同事。對後者死而覆生這件事,福澤諭吉持有中立的態度,他既不會因為這種神跡而興奮,也沒有因此而心底陰雲密布。

在織田作之助傳達了中原雪枝的意願,表示往後除非有極其特殊的情況,不會有任何人變成她的眷屬後,福澤諭吉便放下了殘存的憂慮。

“您信任雪枝麽。”織田作之助問道。

福澤諭吉點頭,說:“亂步信賴她,我自然信任他的判斷。而以鄙人的拙見,中原的確是值得信任的人。”

社長室內的談話之後,織田作之助便得到了福澤社長的認可,成功地成為了偵探社的一份子。在吃過自己的入職慶祝蛋糕之後,中島敦又吃到了屬於織田作的那份。

拿著一碟特別大塊的奶油蛋糕,白發少年喜滋滋地看著上面用來點綴的草莓,翹起的嘴角沒有一刻下垂過。

在寬敞的一樓大廳裏,太宰先生正一手端著蛋糕,另一只手往織田先生的臉上塗奶油。前者好像很想在織田先生的臉上塗出胡須,又想在他的腦袋上捏出一對奶油獸耳。織田先生滿不在乎地吃著蛋糕,任由太宰先生作威作福。

中原先生看起來很嫌棄太宰先生,他摟著雪枝小姐的腰,兩人遠遠地坐在二樓的圍欄上共飲。蘭堂先生則坐在沙發上,手邊擺著紅茶與蛋糕,優雅地好像在花園裏吃下午茶。

“喵。”橘貓杏子踱著優雅的步子來到中島敦身前,向他甜聲叫著。

經過織田作之助的減肥幫扶,杏子的體型看起來正常了不少,起碼不是個球了。

“怎麽了,杏子。”少年蹲下身,小心地撚著貓咪的下巴,生怕把它弄疼了。

而大佬貓心裏顯然沒有這種溫柔的情感,它保持著甜蜜的叫聲,然後飛起一腳,踩著中島敦的臉跳起。叼著搶來的草莓,杏子發出了怪叫。

“喵哈,嘻。”

“…杏子!”中島敦發出了被對方背叛的沈痛聲音。

在被抹奶油的,正在抹奶油的,坐在圍欄上晃腳的,摟著晃腳的那個喝酒的,在沙發上喝茶的…幾人被中島敦的喊聲吸引,看向少年。大佬橘貓絲毫沒有反省的意思,它甚至還在中島敦的背上跳踢踏舞。

“噗…”

“哈哈哈哈哈哈!”

在善意的笑聲中,中島敦艱難地摟過杏子,害羞地漲紅了臉頰。

這個家裏有偵探社的人,也有port mafia所屬成員,當然,也有蘭堂這樣不加入任何一方,超然度外的人。

很棒…對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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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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芥川:為……為何。

雪枝(目光譴責):哥哥啊…

織田作:沒有對比,沒有傷害…吧。

論在人均貓控(?)的家裏,芥川到底做錯了什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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